2018年10月11日 18:00:54

图片说明：

　　北欧多个国家都能见到这样满街疯跑、一路洒下欢乐的啤酒单车（摄于2018年9月21日）。

组图说明：

　　从冰岛开始的旅程
　　朱必义
　　2018年7月16日开始的冰岛及北欧之旅可谓一波三折。先是北京雷雨交加，首都机场航班大面积延误。似乎光有恶劣的天气还不足以让人沮丧，紧接着承担我们从北京飞往雷克雅未克航班任务的北欧航空公司机组告知原本已忧心忡忡的乘客：飞机出故障了，请耐心等待。结果一等就是一天。我们一大帮人拖着行李在首都机场候机楼出出进进，当晚住进附近酒店，次日凌晨赶到候机楼被告知飞机还没修好，继续回酒店等候。
　　最后实在没招了，全体改签17日下午中国国际航空公司航班，先飞苏黎世，然后再到奥斯陆中转。不管怎么折腾，能飞起来就谢天谢地！
　　奥斯陆住了一个晚上。酒店就在机场旁边，和机场候机楼有廊道连接，中间隔着高铁站。让我惊讶的是，在国内我也住过机场附近酒店，哪怕距离数公里，坐在酒店窗户紧闭的房间，一架接着一架航班起降的轰鸣声还是震耳欲聋，那种感觉，和睡在矿山企业破碎矿石车间没什么两样！可是奥斯陆这家酒店，厚重的双重金属窗户一关，外界声音就完全被屏蔽干净了。
　　酒店大堂、餐厅都安装了壁炉，架火用的是真正的劈柴。自助早餐有腌渍的海鱼，面包是刚烤出来的，还带着温度。蜂蜜和各种果酱放在精致的小罐里，舀蜂蜜的小勺子还是木头的。
　　早餐后顺着玻璃廊道走一小段，再下几级台阶就来到高铁车站。怎么回事？车站内外一个工作人员也没有，也没有警察、保安、保洁员。乘客购票、进站、候车、上车，一路畅行无阻，感觉像进出自家院子似的。难怪北欧国家人均收入高嘛！同样是高铁站，而且还是机场所在的重要站点，配置十来个甚至几十个员工和警务人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这么多人，每年光是工资就得花多少钱？就业倒是充分了，可僧多粥少，人均收入能高到哪里去？
　　7月18日，总算来到冰岛。冰岛总面积10.3万平方公里，人口32万。据史料记载：公元四世纪，希腊地理学家皮菲依称冰岛为雾岛。864年，斯堪的纳维亚航海家弗洛克来到冰岛，成了这个当时除新西兰之外最后一个无人居住岛屿的发现者。874年，维京人英格尔夫·阿尔纳逊一行定居冰岛。930年，冰岛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议会，并且成立了冰岛自由邦。1262年，冰岛成了挪威的一部分，后来归属丹麦王室。1918年独立，1944年建立共和国。
　　和世界上其他一些地方出海观鲸一样，冰岛观鲸在我看来也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念想，或者说是旅行社不厌其烦用以吸引游客的噱头。7月18日到达雷克雅未克，当天下午我们坐上专业观鲸船驶向大海。海上有风，船颠簸得比较厉害。坐船舱里倒是安稳，可是闷得难受。我登上甲板，迎面吹来的海风冰冷刺骨，赶紧回到船舱，找了件连体羽绒服穿上。再登上甲板，身体不冷了，注意力集中在海面上，准备好相机，等待鲸鱼出现。
　　船上广播不时指示几点钟方向有鲸鱼，确实有，却只是惊鸿一瞥，鲸鱼身体的某一部分在远处的波峰浪谷间短暂显现那么一瞬间，等我举起相机又看不见了。鲸鱼身体的颜色和海浪是一样的，一不留神就错过了。
　　倒也有人拍到鲸鱼了，不过也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局部，而且必须把焦距拉近了才能勉强认出那的确是是鲸鱼。
　　回到船舱一看，长条桌上趴着一溜子脑袋，正晕船呢。
　　蓝湖倒真的是个很不错的户外温泉。冰岛是个多火山国家，地热资源丰富，蓝湖所在的地方就是地下岩浆活跃区域，温泉水温常年保持在30~40摄氏度之间。来冰岛旅游的人大都会去体验一下蓝湖温泉，若干个串联在一起的不规则露天池里水汽氤氲，朦朦胧胧之间无数湿漉漉的身体游来荡去。温泉一角有免费火山泥可涂抹到脸上，据说有美容效果。池边还有吧台供应各种饮料。
　　我的体会是：在寒风中顶着一个湿漉漉脑袋泡温泉（据说温泉水对头发有伤害，所以不建议把脑袋浸泡到水中，可淋浴时头发已经湿了呀），没个好身体还是算了吧。
　　当晚入住的酒店在雷克雅未克市区，出酒店往右隔一条马路就是一个明镜般的人工湖。湖的右侧散落着一些高档别墅。湖面上有水禽游弋，划出一道道水迹。靠近我站的位置有一排介绍这一带鸟类分布的宣传牌，图文并茂。一尊身穿西服匆匆行走、头部被一只公文箱替代的男子雕塑也许试图表现都市职业人群的忙碌和无奈？左手侧有教堂，哥特式尖顶刺破蓝色夜空。
　　7月19日，早饭后游览的第一个景点是哈帕音乐厅。这座外墙由数千块六边形玻璃构成的现代建筑据说设计灵感来自北极光和火山石形状，不同季节和不同天气，整个玻璃建筑物会变幻出不同的色彩和风景。
　　进入音乐厅内部，售票处贴着芭蕾舞演出海报，隔着背面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海湾里停泊的游艇。多好的位置，看演出之前，坐在这里喝杯咖啡，看看海景也是莫大的享受啊！
　　哈尔格林姆斯教堂外部结构就像一根根参差不齐的钢管直插云霄。这座教堂以冰岛著名文学家哈尔格林姆斯名字命名，教堂前的L·西格松（1811~1879）雕像用来纪念这位冰岛的独立之父。
　　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有一条深深的裂谷，那里的石头颜色焦黑，很像我在意大利埃特纳火山见到的火山熔岩。导游介绍那条裂谷是北美板块和亚欧板块的分界线，我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冰岛不是欧洲国家吗？怎么和北美洲扯上了？看来地理范畴的划分和国家的界定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也是在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一面飘扬的冰岛国旗告诉我们那里就是“世界最古老民主议会会址”。公元874年，被挪威国王驱逐的部落首领英格尔夫·阿尔纳逊带领他的家族和奴隶到冰岛定居，此后更多来自挪威和爱尔兰的移民来到冰岛。公元930年，冰岛居民在距离雷克雅未克40公里的辛格韦德利平原召开名为“阿尔庭”的全体居民大会，确定今后凡涉及公共利益的事务都必须大家共同商讨，这便是世界上最早的议会形式。2004年，辛格维利尔国家公园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然后我就该说到黄金瀑布了。黄金瀑布是冰岛最大的断层峡谷瀑布。由朗格冰川融雪汇成的维塔河在距离瀑布一公里处突然右拐，冲下三级岩阶，分两截坠落，形成落差50多米的两道瀑布，气势磅礴。因为阳光下蒸腾的水雾往往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所以人们称之黄金瀑布。
　　和我此前去过的尼亚加拉瀑布、伊瓜苏瀑布和维多利亚瀑布相比，黄金瀑布给我的深刻印象是两岸盛开的小野花，这也许就是黄金瀑布的个性所在和独特魅力所在。
　　关于黄金瀑布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上世纪初，居住在黄金瀑布旁边的西格里德·托马斯·多蒂尔和她的父亲一起前往冰岛议会，抗议有人企图在她家靠近黄金瀑布的土地上修建水利工程。这位倔强的女子发誓：如果她的申诉得不到支持，她将跳下黄金瀑布。最终水利项目被放弃。为她提供法律援助的斯温·比约恩松后来成了冰岛第一任总统。
　　再后来，多蒂尔和家人把黄金瀑布连同周边的土地无偿赠送给了国家。
　　黄金瀑布附近立有多蒂尔的雕像，很多人在那里拍照、合影，表达他们对这位勇敢捍卫自身权益、也保护了黄金瀑布的女性的 尊敬。
　　在冰岛我们还观赏了神奇的间歇喷泉。真的很奇妙：隔几分钟，原先只是丝丝缕缕冒热气的地表突然窜出一股强劲的呈发散状水柱，而且水柱越来越高，发出的响动也越来越大，感觉就像地底下有个混世魔王鼓着腮帮子把嘴里水狠劲往天上喷吐似的。
　　同一面山坡，这样的间歇喷泉不止一处。我略微感到伤脑筋的是掌握不住它们喷发的准确间隔，老是早早端起相机对着喷泉，手和眼睛都会很累的。
　　7月20日，前往挪威哈当厄尔峡湾途中，我们在冰岛小镇塞尔福斯住了一晚上。小镇本身没多少特色，只有一家较大的超市和若干生意看上去有些冷清的商店。
　　第二天早晨外出散步，一户住家门外立着小篮球架，篮板上描画了彩色图案。另一家廊檐下种了各种颜色的花草。还有一户人家门前摆放着一张木头茶几和几把凳子，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社区小公园面积不大，跷跷板两端与地面接触的点位加了一块起减震作用的橡胶垫，这样小朋友玩的时候屁股就不会重重怼到水泥地上。木头长椅看上去十分粗糙，板材却非常厚实，估计坐个几十年都坏不了。河岸上开满了穗状的鲁冰花，一串一串的，不但养眼，而且养心。
　　河岸边的小教堂头一天傍晚去过，今天故地重游。教堂后面是公共墓园，有几座坟墓泥土还是新的，坟头上死者亲友赠送的鲜花尚未枯萎。
　　早饭后前往冰岛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登机牌可以自助打印，行李牌也可以。然后拿着行李牌去办自助托运，行李不超重且没有违禁品的话，传送带就自动将行李带走了。除非行李有问题，否则整个流程都无需和机场工作人员打交道。
　　机场候机楼里的卫生间，每个洗手的水龙头都带烘干设备，这又是我头一回体验。
　　哈当厄尔峡湾景色平平，令我多少有些失望。值得一提的是前往峡湾途中，利用途中45分钟休息时间，我跑去一条小溪里游泳了。有的人出国喜欢收集邮票，有的热衷购买冰箱贴，我喜欢游泳：海洋、湖泊、河流、小溪，哪怕是池塘，只要时间允许，当地对下水游泳也没什么禁忌，我都会尽可能和不同的水域来一番亲密接触。
　　7月21日下午到达挪威第二大城市卑尔根。这座城市1070年创建，12世纪成为挪威西海岸贸易中心，14~16世纪是汉萨同盟贸易重镇。古老的码头商业区至今保留了几十栋中世纪风格的人字形屋顶建筑。
　　我没和大家一起坐缆车去一处可以俯瞰卑尔根全景的观景台，原因是我被来自附近公园里的歌声吸引，独自跑去观看了一阵子戏剧彩排（尽管男女演员都穿着古代服装，感情也很投入，还有各种道具，可我感觉他们大都是群众演员）。我还参观了一个教堂和一座炮台，然后沿着港口走到老码头，那里的木头建筑都有些年头，里头卖的大都是些做得很精巧的旅游纪念品。
　　码头附近的海鲜大排档有龙虾和帝王蟹，看上去很诱人。继续前行就是卑尔根的主要大街，两边的建筑都是现代的，一家戏院门前有易卜生的雕塑——雕刻家把人物表情处理得有点神经质。
　　第二天去了松恩峡湾，印象还是一般。是因为夏季的缘故？船行一路，两岸山峦单调的绿色总不如秋季漫山遍野红枫叶让人激动？我觉得还是行程安排的问题。松恩峡湾里有建于十二世纪下半叶、世界文化遗产的奥尔内斯木教堂和建于1147年的文德雷达尔木教堂，还有零零散散一些村落。如果我们的游船能中途停靠几个地方，让我们到那些村子里走走，参观一下教堂，拜访一下农户，最好还能品尝他们加工的熏鱼、奶酪、火腿，要是能观看当地歌舞就更好了。如此，当地人可以增加收入，吸引更多游客，我们也可以玩得更尽兴。
　　当晚住峡湾小镇。我们住的那家酒店有100多年历史，酒店门外展示着古老滑雪板，墙上贴的大鼻子山神脚下也踩着滑雪板，大堂里摆放的钢琴、缝纫机、熨斗、橱柜等等看上去也都有些年头。楼道里还有一些老照片，记载的都是以往流淌的岁月。
　　晚饭后，天还很亮（北欧夏季似乎没有黑夜，后半夜天还是亮的），我便出去走走。先是去了一座小教堂，返回途中拐到河边，尽管傍晚的风已经很凉，河里还是有人游泳。那我还等什么？赶紧回去换泳裤，带上酒店浴巾回到河边。到底是冰川融化流下来的雪水，才游了一小段距离，就冻得受不了，赶紧游回来，上岸把身上擦干，披上浴巾才暖和过来。当地人比我抗冻，河面上凉风吹着，一位穿比基尼的白人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在水里泡着，过了好一阵子才回到岸上。
　　还是在河边走走吧。对岸有木栈道，紫色的柳兰开得那样烂漫。一对情人迎面走来，我们相视一笑，彼此擦肩而过。他们有他们的柔情，我有我的惦念。
　　7月23日，早餐后离开峡湾地区，途经一座木教堂。就外观而言，这座建于1251年的教堂更像东南亚的佛教庙宇，也许这和当时维京人刚刚从多神教崇拜转向一神教的基督教，祭祀场所设计风格还沿袭以往的习惯思维吧。
　　在这座木教堂我还看到一个半圆形剧场，一层层看台，中间是舞台。不是古希腊古罗马才有这样的剧场吗？维京人把心灵的家园和现实的乐园合二为一了？
　　当天下午参观维格兰雕塑公园。园内有192座、650尊裸体雕塑，表现的是人类从出生到死亡经历的各种喜怒哀乐。所有这些雕塑都是挪威雕塑大师古斯塔夫·维格兰用20年心血、采用铜、铁、花岗岩等材料创作完成的。
　　在维格兰雕塑公园，一位看模样才三四岁的小姑娘注意到了一尊男性雕塑的隐秘处。好奇心使她向雕塑正面迈进半步，朝雕塑隐秘处怯怯地看了一眼，随即本能地退回雕塑北面。片刻之后，她又迈进一步，再看，这次目光逗留时间稍长，终究还是回到原地，目光却依然滞留在雕塑身上。小姑娘是如此的专注，对周围环境浑然不觉。她那年轻的父母就站在她的一侧，看着女儿一举一动，当妈妈的忍俊不禁，可还是强忍住了，既没发声也没上前干预。
　　离开雕塑公园我们去了奥斯陆一个富人区。那里毗邻奥斯陆峡湾，有很多人在那里晒太阳、游泳，还有人打排球，打篮球。我就在想，在国内我们也锻炼，可是更多的是单纯从强身健体考虑，如何才能更好地把锻炼和休闲、娱乐结合起来呢？
　　挪威王宫我们只是参观外部。这座王宫竣工于1848年，设计师是一位叫冯·林斯道的丹麦人。挪威国王奥斯卡一世（父亲是拿破仑得力干将，母亲曾经是拿破仑的未婚妻）和他的法国皇后约瑟芬就是在这座宫殿里举行继位登基大典。
　　挪威歌剧院也在海边，建于1899年。剧院门前有两尊雕塑，一尊是现代戏剧之父易卜生，另一尊是挪威国宝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比奥夏·比昂松。剧院周围则是这两位大师作品中的部分人物雕像。
　　奥克斯胡斯城堡面对阿克海角，地势险要，是挪威喻康五世国王于1300年建造的。城堡建成不久就在抗击瑞典军队进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十七世纪，克里斯汀四世统治时期，建筑大师汉斯·斯汀文寇按照文艺复兴风格对这座城堡进行大规模扩建和装饰。
　　上一次游览奥克斯胡斯城堡是秋天，印象里城堡院落的草地上落满了色彩斑斓的枫叶。
　　奥斯陆市政厅是1950年为庆祝奥斯陆建城900周年建造的，也是诺贝尔奖颁奖地之一。参观这幢富丽堂皇的建筑，一个强烈的念头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还要过多久，中国人的名字才能频繁地响彻这里的颁奖大厅。
　　7月23日晚住靠近奥斯陆一家机场旁边的酒店。酒店设施一般，我们的房间在顶层，没有空调。据说北欧国家夏季凉快，无需空调，可是顶层那么闷热，开窗户飞机起降噪音大，不开窗户热得受不了。
　　还好酒店附近有小树林可供漫步。那附近二战期间曾经是英国空军基地，有英军阵亡将士纪念碑。从图片和说明文字来看，这些死去的英国军人都很年轻，有的刚刚完婚，还有的孩子才几岁。
　　次日早晨在酒店吃自助餐。旁边桌子坐着来自中国的一家老小，一位白人服务生给邻桌的中国小女孩（大约六七岁）送去装在小纸盒里的冰激凌，小女孩不接冰激凌，也不看服务生，一声不吭。女孩的母亲伸手替女儿接过冰激凌，女孩的父亲则表示感谢。女孩这时才从服务生托盘里取了一小盒冰激凌，但依然不抬头看服务生也没说感谢。
　　用过早餐，我起身正要离开，那位年轻服务生过来问我：中国话“你好”怎么说？我告诉他了。同时教他“谢谢”二字的汉语说法。
　　7月24日来到瑞典厄勒布鲁。这个城市不在我们游览的行程里，所以入住酒店后其他团友早早安歇了。我却不甘心，从来没到过的地方，哪怕只是一个村落，一个集市，一座小山包，也不妨去看看呀。于是出门，沿主要大街一路向前，结果却很失望，值得看的景物一个也没有，相机都不用掏出来。
　　换一条街道再走走，嗨，这一回赚大了：街道两旁的建筑变得经典起来的，出现了一条小河，河畔有一尊面容消瘦的小女孩雕塑。然后是铁桥，桥的对面是教堂。回过头来，河流拐弯的地方灯火摇曳，有音乐声，看样子是一处很受欢迎的酒吧或者餐厅。再过一座桥，朦胧夜色里一座高大的城堡出现在我面前，城堡前还有一尊王者雕像。
　　城堡有护城河，河边一张漆成蓝色的木头长椅不知申请过吉尼斯记录没有。反正是我见过的最高最大的长椅。到底有多高？这么说吧，即便是两米身高的人，要想坐上那张椅子，也得用手在背后撑住椅子边缘，然后借助引体向上把屁股抬到椅子上 。
　　街心花园喷泉那里，一个女孩把呈抛物线横向喷洒的水柱当成了跨栏，迈着舞蹈般的步伐，绕着圈轻快地跃过一道道水柱，姿势真是太优美了！我后悔自己偷懒了，没带单反相机出来，卡片机磨磨唧唧的快门速度，如何能把这动感十足的美记录下来？！
　　回到酒店查百度：厄勒布鲁位于耶尔马伦湖畔，是瑞典第七大城市，也是瑞典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早在十三世纪就成为商业中心。市内有建于十五世纪的王宫和建于十六世纪的城堡……我没说错吧？别人在酒店睡大觉的时候，我独自游览了一个很棒的地方，我真的是赚大了！
　　从厄勒布鲁开始，我们就来到瑞典了。有必要加以介绍的是，瑞典是北欧最大的国家，面积45万平方公里。公元3~4世纪，有“人种作坊”之称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开始向南欧和西欧大规模移民，哥特人（东日耳曼部落的一个分支）据称就来自瑞典的哥特兰岛。瑞典人还建立了诺夫哥罗德公国（现在的俄罗斯诺夫哥罗德州）和基辅罗斯公国（维京人奥列格建立的以东斯拉夫人为主体的东欧君主制国家）。公元1100年前后，瑞典作为一个国家开始成形。1157年，瑞典兼并芬兰。1523年古斯塔夫·瓦萨建立了瓦萨王朝（1628年沉没的瓦萨号炮舰是另一位古斯塔夫——古斯塔夫二世下令建造的）。1624年到1719年，瑞典国土包括现在的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俄罗斯和德国的爱沙尼亚沿海地区。1709年，瑞典国王卡尔十二世被俄国沙皇彼得一世打败。1809年，瑞典再次被俄国打败并割让芬兰。1905年，挪威脱离挪威-瑞典联盟独立。
　　7月25日我们前往皇后岛。位于梅拉伦湖畔的皇后岛属于瑞典皇家领地，因为设计风格受法国凡尔赛宫启发，故人称“瑞典的凡尔赛”。岛内建筑包括皇后岛宫、宫廷剧院、中国宫和花园。我们首先参观宫廷剧院，该剧院鼎盛时期是在古斯塔夫三世当政的时候，后来古斯塔夫三世在剧院举办的舞会上遇刺，剧院也因此关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1922年才重新整修，恢复演出。花园也许因为地处北欧的关系，花草树木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少新奇之处。皇后岛宫不在我们行程内，但我还是快节奏进去转了一圈。总体印象建筑内部装饰、摆设够气派，陈列的雕塑和油画也值得一看，尤其是油画，一些作品立意不拘一格，色彩、光线都十分精妙。
　　接下来我们还参观了市政厅，然后分成两拨，多数人去坐船游览斯德哥尔摩市容，我信马由缰，先进瑞典皇宫，观看卫兵换岗仪式，然后去了几个教堂，还在两边全是咖啡吧和工艺品店的步行街逛了逛。
　　离开瑞典的下一站是芬兰。我们从斯德哥尔摩坐夜航船到芬兰古都图尔库，在那里我们参观了一座十三世纪的古堡。古堡上下三层，高高的墙体基本上是用形状各异的大石块堆砌起来的——那时的石匠本事真是非同一般。走到城堡内部，通往二楼的一座木楼梯和悬在半空的木质长廊让我想起了爱沙尼亚首都塔林的托姆比亚山城堡，那里也有一条这样黑乎乎的悬空木头廊道。
　　根据相关资料，位于奥拉河入海口的图尔库城堡建成时芬兰还是瑞典领地，先后有14位瑞典国王以此为行宫。目前那里是图尔库市文化历史博物馆。
　　然后是一整天的赫尔辛基游览。作为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最有名的是三座教堂：岩石教堂是世界上唯一一座从整块岩石中开凿出来的教堂，设计者是添姆和杜姆苏马连宁兄弟，建造时间是1969年。有评论说“芬兰人崇尚自然古朴的审美情感通过岩石教堂得到充分体现。”
　　乌斯别斯基教堂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大的希腊东正教堂，由俄罗斯著名设计师Gornostayev设计，1868年完工。教堂内安葬着率领芬兰军队抵抗俄国入侵的芬兰民族英雄马达汉的遗体。
　　俄国设计师设计？抵抗俄国入侵？看来出色的设计理念不仅可以跨越国界，而且可以淡化政治见解的隔阂。
　　乌斯别斯基大教堂因为是一栋红砖建筑，所以当地人简称红教堂。与之遥遥相对的赫尔辛基大教堂绿色圆顶、白色墙体，塔楼四周环绕科林斯式圆柱，人称白教堂。
　　白教堂高高的台阶底下是赫尔辛基参议院广场，广场中央是建于1894年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铜像。芬兰人民通过给这位沙皇树立铜像，感谢他给予芬兰相对宽松的统治。铜像底座四尊小雕塑象征法律、和平、光明和劳动。
　　西贝柳斯公园位于距离赫尔辛基38公里的耶尔文帕镇，建于1904年，当年9月芬兰著名作曲家西贝柳斯携家人入住此地。1957年西贝柳斯在此与世长辞。西贝柳斯是与贝多芬、施特劳斯、舒曼、柴可夫斯基齐名的世界级音乐大师，他9岁开始作曲，92岁去世，一生谱写了7首交响乐，其中最脍炙人口的是《芬兰颂》。芬兰每年6月都会举办西贝柳斯节，同时以西贝柳斯公园为中心，举办为期7~10天的音乐会。
　　当天下午一个多小时自由活动时间，我游览了赫尔辛基老码头，那里有旧仓库改造的酒吧一条街。天气很热，我没忘记在一个路边咖啡吧喝一杯咖啡外加一大杯冰水。
　　7月28日抵达塔林。这是我第三次来到爱沙尼亚。刚下旅游大巴就听到一位街头艺人一首接一首演奏中国歌曲，说明这几年来爱沙尼亚游玩的中国游客越来越多了。
　　托姆比亚城堡、市政厅、亚历山大涅夫斯基（诺夫哥罗德大公，十三世纪在涅瓦河打败瑞典人，在冰上之战打败立窝尼亚骑士团的俄罗斯民族英雄）大教堂都是我熟悉的景点。圣尼古拉教堂以前没去过。该教堂是十三世纪在此定居的德国商人建造的，现在是爱莎尼亚艺术博物馆分馆，收藏、陈列着许多中世纪和近代早期的宗教艺术作品，包括墓碑、雕塑、饰品和绘画。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中世纪晚期德国北部和荷兰的祭坛画以及木雕。堪称镇馆之宝的是那幅十五世纪末由德国艺术家伯恩特·诺特克创作、据说价值10亿美元的中世纪绘画《骷髅之舞》。
　　这幅名画前面拦着绳子，我也不好意思跨越，只能远远地观赏那一排欢愉的精灵。
　　丹麦是此行最后一个国家。提起丹麦人们难免想到北欧海盗。的确，航海是丹麦人可以引以为傲的古老传统。就像世界上很多游牧民族，水草丰美时他们放牧为生，草场干旱或者遭遇蝗灾等自然灾害，生活难以为继他们就骑上马成群结队去临近的农业区域劫掠。古代丹麦人也是如此，多数情况下他们也带上琥珀、燧石等土特产前往罗马帝国交换生活必需品，但时不时也干些袭击商船，抢劫货物的勾当。公元793年，丹麦海盗越过北海袭击英格兰林蒂斯法恩岛。871年，他们占领伦敦。两年后，英格兰国王阿尔弗雷德大帝不得已和丹麦海盗达成妥协，双方平分英格兰，丹麦移民在英格兰东北部建立丹麦区。公元985年，丹麦成为独立王国，8~11世纪进入北欧海盗全盛时期。1016年，丹麦国王克努特大帝攻占英格兰全境，建立了包括挪威、瑞典南部、英格兰和苏格兰大部的北海大帝国。1042年，北海大帝国瓦解。
　　就像西欧那对老冤家英国和法国一样，为争夺波罗的海及周边地区控制权，丹麦和瑞典断断续续打了几百年仗。1520年，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二世率领大军攻占斯德哥尔摩。胜利没有维持太久，三年后丹麦战败，此后的斯堪的纳维亚战争、北方战争，丹麦都败给瑞典。
　　在哥本哈根我们前往长堤公园观赏丹麦雕刻家爱德华·艾瑞克森根据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创作的美人鱼雕像，在靠近厄勒海峡的阿玛琳堡宫观看了丹麦卫兵换岗仪式，还观赏了丹麦创世女神吉菲昂雕像——传说吉菲昂女神得到瑞典国王允许，在瑞典疆域开挖一天一夜，能挖多少都归她所有。一个女人力气再大，一天一夜能挖走多少地？令瑞典国王懊悔不已的是，神通广大的吉菲昂将她的四个儿子变成四头力大无比的神牛，她本人亲自驾犁，用一天一夜从瑞典疆域挖走了总面积7031平方公里的一大块土地，也就是哥本哈根所在的西兰岛。被挖走的那块瑞典国土形成的深坑成了现在瑞典境内的维纳恩湖——感觉瑞典也没吃亏啊。
　　菲特烈城堡坐落在丹麦赫尔辛格市以南15公里的一个湖心岛上，是一座荷兰风格的文艺复兴建筑。因为腓特烈二世首先将这座城堡纳入丹麦王室行宫，所以城堡以他名字命名。
　　腓特烈堡气势非凡，总共有60个厅，1720年弗雷登斯堡宫建成之前，丹麦国王的加冕仪式都在腓特烈堡举行。1859年遭遇火灾，腓特烈堡大部分建筑被毁。后来嘉士伯啤酒厂创始人卡尔·雅各布森出资修缮，将70多座厅恢复原状，并建议将腓特烈堡辟为丹麦国家历史博物馆。1995年丹麦王子Joachim的婚礼就在这里举办。
　　在腓特烈堡我们参观了里头的国王、王妃寝室、谒见大厅、骑士厅、礼拜堂、舞蹈室等。底层陈列的大量雕塑反映了丹麦不同历史时期雕刻艺术所体现的思想、情感和流行风格。大量油画就题材而言突出表现的是历代丹麦君王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同时也能折射不同年代丹麦王室富贵、豪华、奢侈的生活场面。
　　让我没想到的是，腓特烈堡还通过大量实物展示了丹麦人借助最古老的滑板、雪橇，当然还有雪橇犬对北极的探索和征服。和这些维京海盗的后代驾驶帆船在惊涛骇浪中出征，用火炮和钢刀制服一个个顽强对手相比，我更佩服的还是那些探险者在北极荒原极度困苦环境里表现出来的顽强、韧性和道德勇气。尚武君主的勇敢是建立在对手的累累白骨、遍地鲜血基础上的，极地探险者对地理科学的贡献和意义则远远超出丹麦国界。
　　位于哥本哈根以北约45公里、与瑞典赫尔辛堡市隔海相望的卡隆堡宫始建于1574年，由荷兰设计师设计，是北欧文艺复兴时期最具代表性的城堡。在这个宫殿的外墙上有莎士比亚的浮雕，据说当年莎士比亚就是以卡隆堡宫为背景创作了著名悲剧《哈姆雷特》，所以卡隆堡宫又名哈姆雷特城堡。
　　为了加深游客对莎士比亚作品的了解，卡隆堡宫还在城堡院内安排了《哈姆雷特》戏剧精彩片段的现场表演：身穿中世纪服装的哈姆雷特王子先是与心上人奥菲利亚发生了误会，奥菲利亚负气离开。紧接着害死哈姆雷特父亲（老国王）的新国王、也是哈姆雷特叔叔的克劳狄斯出现了，新的矛盾冲突进一步展开……
　　离开卡隆堡宫，我们继续游览了超级线性公园——哥本哈根一个将公交系统与自行车骑行、步行系统有机结合的极富创意的公园，参观了游客摩肩接踵的哥本哈根新港和玫瑰盛开的国王花园。然后我们就前往机场，结束此次从冰岛开始的北欧六国之旅。
　　旅行即将结束时得到一个好消息，通过旅行社积极协调，北欧航空公司为了对飞机故障造成的乘客行程延误表示抱歉，承诺酌情给予每个乘客经济上的补偿。几天后，我继续在俄罗斯旅行时，我的银行卡收到了这家北欧航空打来的603.5欧元，其中600欧元是给每个乘客的赔偿，3.5欧元是我从北京首都机场打的到酒店的费用。这笔钱旅行社领队已经替我付过了，我当然还是用手机红包形式还给领队。
　　心想：北欧航空真的是一家像天真男孩一样诚信的企业，否则那天天气那么糟糕，换一家品德差劲（那就是油滑的成年人了）的航空公司，就以雷雨天气无法起飞搪塞，乘客还不得因“不可抗拒的天气原因”乖乖退票或改签？